洛青启站在皇帝书房外面,回头看了看天色。
问题不大,这时间皇帝老头儿应该奏折都还没批完。
于是他回过头,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被重重奏折和卷宗遮挡的身影,只能隐隐约约看得见露出的发冠。
“臣洛青启,参加陛下。”洛青启十分恭敬地拱了拱手。
“哟?是启儿啊,这么晚了来找朕有什么事情吗?”皇帝抬起头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立刻眼睛一亮,吩咐下人把桌上的卷宗奏折都撤了,装模做样地说道:
“启儿这时间来找朕,必定是有正事!这些朕也看得差不多了,都撤下去吧。”
“陛下明鉴。”洛青启拱手,也没有拆台,毕竟他今天来是有求于皇帝。
挥手支走了下人,皇帝笑眯眯地看向了洛青启,“启儿今天是有何事啊?”
“臣想求陛下,把男女学府合并。”
“就这事啊,没问……”皇帝大手一挥,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三秒后——
“你说什么?!” 皇帝震惊地拍案而起,心说启儿怎么会提这种事?
难道终于开窍了?还是恢复记忆了,准备重新追云乐?
可是云乐也很少去学府啊……难道他是想迂回委婉点,借此找个能光明正大相处的理由?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皇帝抬起眼乐呵呵地看向了洛青启。
与此同时,他尽力掩饰着自己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故意拿腔拿调的试探道:“启儿啊——你,怎么会提这种事?”
“要知道,男女毕竟授受不亲。学府里大部分都是达官贵族未出阁的姑娘和未婚的子侄,这要是万一出点什么事情……”皇帝故意拉长了音调。
“臣相信有陛下的殷切教导,必然不会有意外。”洛青启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想如此,陛下必然无空操心下月使臣来访之事,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他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不会轻易答应,只能拿他跟自己提过好几次却都被拒绝的差事,来作为交换了。
“哦?”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八卦笑容,“启儿,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哪儿家姑娘了?”
“陛下说笑了。”洛青启面不改色。
“哈哈哈不想说?没事没事。”皇帝大手一挥爽朗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云乐最近越来越顽劣了。别说基本不去学府,昨天晚上竟然连宫都没回!朕一定得好好管教管教她,让她以后每天都好好上学!”皇帝忽然话锋一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起来认真的自言自语道。
洛青启的脸不禁抽搐了一下,而这一点变化被皇帝敏锐的捕捉到了。
小子,跟我斗?
看来他这表情,这事恐怕并非为云乐而求,昨晚云乐估计也是宿在他那了。
云乐这丫头,别被吃干抹净了还不自知。
皇帝皱着眉头想到。
然而这时候洛青启突然再次开口了,“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嗯?”
“臣想请陛下办一场夏狩,在学府合并前以准备夏狩为由,暂停授课。另外,臣还想进宗卷馆。”
皇帝挑了挑眉毛——很明显了,洛青启所作这一切定是为了别的姑娘。
这才几日,又认识了新姑娘?
皇帝眯了眯眼看向了在底下跪着一动不动、脸色平静的洛青启,心说还是以前那个面瘫闷葫芦好,不仅只认识云乐一个姑娘,而且斗嘴还从来没斗赢过自己。
不像现在这个,不仅姑娘环绕还腹黑狡猾,一点都不可爱。
“陛下?”洛青启的声音将他飘散的思维拉了回来。
“去吧去吧。”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臣告退。”洛青启达成了目的,没有丝毫留恋地起身告退。
而皇帝以一个十分“社会”的姿势叉着腰微微后仰,他挥了挥手,立马有近侍上前。
“你说,这启儿,不会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吧?”
“陛下饶命,这哪儿是老奴能议论的事情!”听了他的话的近侍立马惶恐的跪拜下去,头紧紧贴着地不敢抬起来。
“害!晦气!我问你干什么。”皇帝有些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让人去查查,启儿最近都和谁有接触?”
“老奴遵旨。”近侍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
……
……
一个又一个起码有三人高的书架错综排列着,仅留一人同行的空间。
琳琅满目的书籍和卷宗按照不为人知的复杂顺序归类,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尘似乎在向人证明着它们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这样的空间不只有一层,足足有三层。
一二层都是普通的档案记录,三层则是由皇城司搜集来的各家秘闻。
在最顶层的一个角落里,洛青启躺在摞成堆的书山上,正瞪着熊猫眼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页一页翻看着手里的卷宗。
“礼部王尚书……庆历三年迎娶富商家女为正妻,继而逐渐升官发迹。共有妾室两名,分别育有两子。曾在醉酒后和婢女苟合,为保全名声不得不事后将婢女被扶为妾室,生有一女,三岁而亡。”洛青启皱了皱眉——
苏梓歌,不在这上面。
他又仔细地重读了一遍记录,忽然发现了一行不易被注意到的记录:王尚书私下里常乔装打扮,去青楼寻欢作乐。
“呵。”洛青启冷哼了一声,这些自诩清流的文官大臣倒是虚伪的很,靠娶富家女的钱财买通关系、打通上下得以升职;平日里嘴上满口仁义道德、美色误人,背地里好色成性。
看到这里,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苏梓歌的母亲应当出身青楼,无意间掌握了王尚书的什么把柄,以此为要挟才逼得他认下苏梓歌,送往学府。
不过,看苏梓歌从来没有提起过她,恐怕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交换,才换取这样的一个机会。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那苏梓歌又为什么会被这些王侯子女盯上?仅仅事因为出身低微吗?
洛青启将手中的卷宗丢到了一旁,不解地思考到。
王肆怡……淮阴王……清流……贵族…
——博弈。
洛青启猛地从书山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身旁那枚晃动着的烛火。
王尚书将苏梓歌送入学府应该是近几年才发生的事情,因为太过不起眼就没有被记录,但是这些王公贵族们对他俩的关系都心知肚明。
所以,苏梓歌就成了清流和贵族博弈的工具。
淮阴王放任女儿王肆怡欺凌苏梓歌,是为了试探王尚书所代表的清流的底线。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你的女儿。我们就这么欺凌她,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王尚书,则用对欺凌视而不见、忍气吞声的态度,放松贵族们的警惕。他们对他越是轻视,在他蓄力一击的时候就跌的越狠。
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王肆怡丝毫不怕他把事情捅到淮阴王那里,反而有恃无恐的拿淮阴王威胁他,因为这就是淮阴王暗示她干的。
对方之所以那天能被自己扮的侍卫逼走,是因为博弈双方都不想把这件事闹到明面上,所以一直在避开皇帝所代表的官府。
可,王尚书又在谋划着什么来打击贵族势力呢?这和他最近的不安分有关吗?
父亲他,也参与进去了吗?
王公贵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以父亲的性格,应该不会的。
洛青启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疼,他泄了气般的又躺了回去,有些心烦的望向窗外的夜空。
此时已值深夜,整个皇宫内静悄悄的,甚至就连吵闹的昆虫也早已安眠,只有巡逻队伍偶尔经过时的哒哒脚步声回荡着。
苏梓歌,你可真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牵扯到两个势力的博弈,恐怕就连你的母亲也没有想到,本来成为你改变命运寄托的学府,会成为危机四伏的火坑吧。
我要怎么把你从火坑里拉出来呢……
参与到他们的斗争里?可我一个没权没钱、全靠背景的闲散世子,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啊。
既然不能按照他们的规则来,那就——
掀桌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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